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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惊 梦(小说)

  • 瑞特于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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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4/3/10 19:54:28
  • 来自:甘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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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放倒就进入梦乡的李翠萍今夜失眠了。老公值夜班,上高二的儿子还在复习功课,她却赶不走心中的阴霾,辗转反侧,怎么也难以入睡。

上午在班上,一位同事说昨晚在体育广场见到一位妇女,说不到六岁的儿子拿着她的手机玩游戏,不知这会到了什么地方,怕他弄丢了手机,想借别人的手机用一下。周围有不少人,有的要给借,有的说不能借,万一被骗了怎么办?问最后结果,他却说他一不关心这种破事,二不愿凑那个热闹,只是问大伙:“如果我们遇到这种事,是借呢还是不借?”同事们七嘴八舌的,有说借的,有说不借的,有说用自己手机帮着拨个电话传递个信息还是可以的。李翠萍也弄不清到底是借好还是不借好,只是觉得如果人与人之间没有了信任,都象防贼一样时时刻刻你防着我,我防着你,那是多么的可怕呀!

她是一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一天都在合计着这个她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已经躺下了,心中仍然是这团理不出头绪的乱麻……

“这是什么地方?兰州?西安?还是北京……我都来过的呀!今天怎么啦,糊糊涂涂的,既辩不清南北,也认不得地方了。这到底是咋啦!”李翠萍一手牵着不到五岁的女儿,一手提着刚从阳光商厦买的价值近三千元的真皮肩包,在商厦前的广场上徘徊着。

李翠萍怎么也记不得她是怎么来到这儿的,朦胧中的印象是她一家三口从长城西端的那个美丽城市出来旅游。也不晓得坐得是火车、汽车还是飞机,又好像是徒步走过来的,总之是走得很累很累才到了这里。这里繁华得很,高楼林立,商业发达,是一个购物的好去处,和她生活、工作的城市相比,显然要上好几个档次。

李翠萍的心情今天是出奇的好,摆脱了长期上班给身心带来的疲惫和焦躁,远离了作业现场的杂乱与轧线上机器的轰鸣,一家三口借年休假出来旅游,这是她多少年的期盼呀!虽说这几年她们也年年休假,可她忙他也忙,与老公总也不能一块休,一齐出来玩,今天终于圆梦了。想到此,她笑了,很甜。她抬头望望天空,天很蓝,一朵一朵白云在微风的轻拂下缓慢地移动,一会儿像奔马,一会儿像羊群。她多么想跃上马背去遨游蓝天呀,最好是躺在那一团团棉花似的白云上,什么也不想,美美地睡上个自然醒,那将会是多么的惬意啊!一群小鸟叽叽喳喳的在她视线中掠过,她忽然觉得它们是多么的像自己的女儿呀!只要不上幼儿园,在家是不能老老实实地坐上十分钟的,一会儿到这,一会儿到那,跟屁虫似的在你身后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她们小朋友之间的一些她认为的有趣事件,好玩死了。她的右手下意识的碰到了左手提着的肩包,这可是她平生第一次买这么贵重的包了。自结婚以来,老公一直说要给她买个好包的,说只要她看得上,不管多少钱,他都会不眨眼的。曾经有多次和老公一块逛商场,只要她看包,老公总问:“好不,要好就买了吧!”而她总是在手里摸揉了半天,不是说式样不好就是说颜色不喜欢。其实,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嫌贵。八九百、一千多的价格,她总觉得太奢侈。今天一进这个大型商厦,她却又不自觉地走到了卖包的高档区,也没仔细看什么价位,仅轻轻地说了声:“嗯,这个包挺好,和我这套衣服蛮搭配的嘛!”可谁知老公走过来,二话没说,就叫开票。开了票老公去刷卡,她才问多少钱,“二千七百八十八”,她可真吓坏了。赶紧跑过去不让老结,老公说:“难得你高兴。再说票都开了,不结多没面子?”这会,她认真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她唯一的一件奢侈品,心里像塞进了一罐蜂蜜,别提多高兴啦!

李翠萍激动坏了,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丝丝笑意,心里想着这回可要好好地感谢感谢自己的老公了,一会回到宾馆,一定要让他抱个够,亲个够……

“妈,我爸呢?”女儿娇娇仰脸问道。

“嗯,就是呀!你爸哪?”李翠萍环顾圆周,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但结果令她失望。

“我爸接电话,你带我去撒尿,不是说在咱们进的东门等嘛?”女儿娇娇小声说道。

“对呀!这不是东门吗?咋看不到你爸呢!”

“阿姨,这是商厦的东门吗?”李翠萍问身旁一位上了年岁的女同志。

“啊,对不起,我不是本地人,也闹不清这是东还是西。”这位阿姨看看她,一脸茫然。

李翠萍转身向左边的一位男同志求助,但“同志”刚一出口,这位原本站在那里抽烟的同志却象躲贼一样,转身快步离开。

“小朋友,能告诉阿姨这是商厦的东门嘛?”一个小男孩走过来,李翠萍如抓救命稻草似的赶忙拦住,问道。

“阿姨,这不是东门,这是北门。东门在那边。”小男孩边回答边指给她。

“谢谢!谢谢小朋友。”李翠萍刚说完谢谢,却听到小男孩身后一位像似小男孩奶奶的人说道:“让你少管闲事,你怎么就记不住呀!你知道她真的是在问路嘛?上了当你就知道‘亏’是什么味道了。”

李翠萍笑了,心里说:“这位老太太警惕性真高。”也没往心里去,就拉着女儿向商厦的东门走去。

东门前的广场上人一样的多。李翠萍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在人群里窜来踅去,寻找着她的那个“他”。很遗憾,她们母女俩转了近三圈,女儿都喊累了,也没找到。

“妈,你给我爸打个电话嘛!”女儿娇娇提醒到。

“对呀!我一着急咋把这事给忘了。真是笨死了!”李翠萍在心里埋怨着自己,去摸自己的电话。

“包,我的包呢?娇娇,看见妈妈的包没有?”

“不是在你手里提着的嘛!”

“嗯,不是这个,是妈妈出门时提的那个。里边有妈妈的电话,还有钱包……快想想。”

娇娇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说:“啊,我想起来了。爸爸打电话,我要尿尿,你把包给我爸了。”

“什么?给你爸了?这可咋办呀!”李翠萍着急道。

“我爸拿着,又丢不了,看把你急的。”娇娇说。

“丢是丢不了,可没有电话,没有钱包,咋和你爸联系,用什么给你买饮料?”话一出口,她和女儿都立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得赶紧找到她爸,不然一会她累了要吃要喝的,可咋办。”李翠萍心里这么想着,牵着女儿又来到了商厦的南门。南门外没有广场,只是一个小过道,脏兮兮的,到处都是垃圾,除了几个人站门口抽烟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人。她和女儿就从南门进了商厦,从中间穿过又来到了北门,最后又转到了东门。但就是邪了门了,怎么也找不到孩子她爸。

“看来他也在找我们,也一定急坏了。不行,不能这么找了,还是得想办法打个电话才是。”面对失败,她决意改变策略。

李翠萍想得倒也简单,现在是信息社会,谁没有手机?广场这么多人,借个手机用一下还不方便吗!

李翠萍走向一位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穿着时髦、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手机、耳朵上塞着白色耳机的女士,“大姐,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她爸与我们走散了。”她一边礼貌地请求,一边指指身边的女儿。

对方先是一愣,扭头看了李翠萍一眼,摘下耳机问:“你说什么?”待明白她的意思后,却一屑一顾的笑了:“你说的谁信呀!孩他爸丢了?呵呵,真是太逗了。”说完,将手机往包里一塞,走了。

李翠萍也是一愣。怎么,拿我当骗子呀?可笑,我怎么能是骗子呢,我像嘛?世上啥人都有,不能和她一般见识,谁叫咱有求于人呢!人家那部手机,一看颜色,就知道不是苹果也是三星,高档,当然看得紧哩!

李翠萍又走向一位五十上下的男士,“师傅,她爸与我们走散了,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可以吗?”她重复着先前的话。

男士看看李翠萍,又看看娇娇,问:“真的假的?别拿孩子当挡箭牌,这事我可见得多啦!”

李翠萍赶紧解释:“师傅,我说的可全是真的。我们一家出来旅游,在这个商厦买了东西,到一楼时她爸接个电话,孩子又上厕所,出来就转了向,看不到她爸了。”

“看你和孩子的穿戴倒不像个骗子,那你的手机呢?和她爸走散了,手机也走散了?”

“不是的师傅,我陪孩子上厕所,把包给她爸了。手机、钱包、吃的喝都在他那。要不我咋能这么着急呢!”李翠萍生怕对方听不明白,误解她,怀疑她,进一步解释道。

“编,编,继续编。你这样的人我可没少见,穿得人模人样,拿孩子骗大伙的同情,你不觉得这是越描越黑吗?走!”声音狠狠的,像撵一条狗。

真是怕处有鬼,痒处有虱。你越怕怎样,结果却就是怎样。又把她当骗子了,你说气人不。可这气人的事李翠萍又能给谁说去呢?

然而,这气人的事并没有就此结束。李翠萍随后又一连向五六个人借过手机,但结果全都一样,不是怀疑她是骗子,就是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不借。李翠萍也多次给他们说“我说号码,你自己拨,就说我们在什么位置,让他快点过来就行了”,但也没有起什么作用。还听到有人说:“现在的骗子可太狡猾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你一拨过去,还没怎么说话,你手机上钱就被吸走了。”这可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连着碰了几个钉子,李翠萍进一步明白她目前的处境有多么严重。不过女儿还乖,不哭也不闹,只是扯着她的手,形影不离地跟着,算是给她的一点安慰。

李翠萍平生第一次品尝到了什么是无助,什么是被误解,什么叫百口莫辩。犹如怀里揣着二十五只小白兔——百爪挠心——她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她想骂人。

她骂自己的老公。骂老公竟敢如此地不负责任,把自己弄丢了不说,还把手机和所有吃的喝的全带走。骂老公竟敢如此的不听话,不老老实实的在东门口等着,什么叫不见不散?昔日的那种跟屁虫精神哪里去了!她骂老公为什么不快点来找她们母女俩,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出现她和女儿面前,让她如此无助,如此窘迫,如此丢人现眼……

她骂社会的冷漠与偏见。如今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种人们常有的关爱、体贴、互助、友爱、帮扶、济困等等这些好传统都去那儿了,人心与人心之间怎么总像是隔着一层无型的篱笆,你防着我,我防着你,没有一点信任感和同情心了呢?记得自己小时候,社会可不是这样啊。那时候,人心似乎都是透明的,敞亮敞亮地,象一潭清水,能看到底,能照出你自己。同学们不论谁家里有事,一去一大帮,见什么,干什么。街上遇着要饭的,总是把自己不多的零花钱拿出来给上一毛两毛的。碰到有人问个路什么的,有时甚至不怕上学迟到,给领着送出去好远。可你看如今这社会,成什么样子了,似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与自己无关,看谁都是贼,看谁都是骗子,别说能帮你一把,不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就算是烧高香了。今年春节晚会上的小品《扶不扶》中说:“人倒了不扶,人心就倒了。人心要是倒了,可就真的扶不起来了”。难道真的是人心倒了吗?可我向来不这样啊,只要他人有难,能帮我总会帮一把的。我经常在公交车上给老人们让座,也曾扶起过倒在雪地上的大妈,还多次为广场上手机没电而急需与家人联系的人传递过信息……可今天,今天是怎么了,自己平时的付出怎么就得不到一丝地回报呢?今天的社会难道就真的如此恐怖、狰狞、可怕吗?李翠萍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骂疯长起来的城市。城市建设,拉动消费,推升GDP,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这都对,可为什么要千篇一律呢?到哪一个城市,都是烟囱似的高楼,方方正正的商厦,毫无特色的广场……去过一个城市,好像走遍了全国似的。商厦你复制我,我复制你,几个门一个样,转上一圈,就难辩东西南北。这有什么好的呀!可人就是怪啊,打破头似的往大城市里挤,就不怕汽车尾气呛了你?雾霾“埋”了你?还是我们的戈壁小城好啊,天蓝,云白,水清,人少不显得冷清,人多不显得拥挤,马路干净,小区整洁,邻里和睦,男女友善,多好,多和谐。可这些大城市,人多、车多,那么宽的马路常被挤得跟鸡肠子似的,车流不畅,人行缓慢。卫生就面子上的地方干净,人与人之间总好像你欠我我欠你似的,一点同情、怜悯之心都没有。这个广场够大了吧,可人更是多得难以想象,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蚁阵,移动过来,又移动过去,想坐下来休息一会都很难找到一块清静之地。

她骂……她心情不好,想什么骂什么,看到啥就骂啥,也不知骂得对不对,有没有道理,合不合逻辑,只为一吐心中不快。

骂归骂,可眼前的问题太棘手了,李翠萍必须尽快解决。

李翠萍再一次走向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再一次重复着她说过的话,描述过的事情经过,恳请她给自己的老公拨一个电话,替自己和老公说上一两句话。

中年妇女看看李翠萍,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而是转过身喊叫她的老公:“老万,把你手机给我,这位同志要借用一下。”

“这年头还有借手机的?检垃圾的都有手机,谁还没有个手机。”老万一边说,一边从广场上的一个长凳子上站起来,掏出手机递给了自己的妻子。

“我说号,你替我拨吧!”李翠萍生怕再出什么意外,面对递过来的手机,摆摆手,说道。

“没事的,你自己拨把。”

“谢谢!”李翠萍感激地只想流泪。双手接过手机,开始拨号。

李翠萍低头拨着老公的手机号码,刚拨了五六个数字,冷不防被走过来的一个人一把夺走了手机。她一个趔趄,后退一步,差点儿摔倒,女儿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了。

只听那人说道:“二嫂,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认识也不认识,就把手机给了她,就不怕她拿着跑了!”

又把自己当成骗子了,李翠萍失望到了极点。

女儿一哭,弄出了动静,一下子围拢过来一大群人。有问是怎么回事的,有凑过来看热门的,各色人等,不一而足。

面对一个个注视她的人,李翠萍尽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使自己因过于激动而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阿姨,大叔,我真的不是什么骗子,请你们相信我。我只是想赶紧联系上孩子她爸。”稍停一下,她又说:“要不,你们看这样行不?我把这个包压在你这,这个包是我刚从商厦买的,二千七百多元,不会比你的手机便宜吧!”李翠萍一边说,一边扬扬手里的包。

“嘿!给我们来这一手,就你这包,二千七?骗谁呀!你信不信,一百元我给你买仨。”李翠萍本想用包抵押,总能取得人们的信任的,可谁知仍然是越描越黑。

更糟糕的是人们看到了哭泣的娇娇,注意力渐渐从李翠萍的身上转移到女儿身上。只听有人议论到:“这孩子是不是她的呀,这女人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要不,咱们打110试试?”

一位大爷缓步走了过来,说:“大家先不要瞎议论,我问问情况再说。”转过身来,蹲在娇娇面前:“孩子,不哭了。告诉爷爷,你们从什么地方来,她是谁?”说着话,拿手指指李翠萍。

李翠萍赶忙蹲下身子,一把抱过满脸泪痕的女儿,强压心头怒火:“大爷,我说过无数遍了,我们来自大西北,我是她妈,她是我女儿。”

“我不问你,我问孩子,你不要插话”。大爷的态度有些强硬。

“孩子,你不要怕,爷爷给你做主,她到底是不是你妈妈?”

“她是我妈。我们……我……”娇娇一脸的恐惧,看看李翠萍,又看看那位大爷,胆怯地说。

“这话是她教你说的吧?别害怕,快给爷爷说,她真的是你妈妈吗?”看来大爷是位叫真的人,不依不饶的。

“孩子,别怕。”

“孩子,别哭,有我们呢!”

“孩子,大声说,她是不是你亲妈?”

……

人们开始起轰,且一浪高过一浪。

李翠萍不知所措了。既不知道如何向人们解释,也不知道如何告诉娇娇,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凝固,体温在下降,僵硬了四肢和大脑,呆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娇娇哪见过这种场面,惊吓使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地摧残,思维也像似出现了极度混乱,抬起那张可爱稚嫩的脸,望望周围的人,又看看妈妈,用小手擦擦妈妈脸上无声溢出的泪水,怯怯地问:“妈妈,你是我的亲妈吗?”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听到娇娇的问话,李翠萍脑袋“轰”的一声,一阵晕眩,差点儿跌坐到地上。

李翠萍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了。想到自己母女俩像猴子一样被人们围在中间,说三道四地耍弄着,她恨不得赶快找个地缝钻进去,逃离这个她始终充满希望和乐趣的现实社会。至于尽快找到娇娇她爸,这会已被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李翠萍抱着娇娇艰难的站起身来,想转身挤出人群。

“看,要跑。”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快打110,抓住这个大骗子。”

……

“翠萍,娇娇,你们咋在这儿啊?让我找得好苦呀!”

“爸爸——”

“春涛——”

一见老公挤了进来,李翠萍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忘却了少妇的羞涩和矜持,紧紧地抱住老公,无拘无束、旁若无人、酣畅淋漓地大哭起来。这哭声,撕心裂肺;这哭声,惊世骇俗;这哭声,似高山飞瀑,冲刷着李翠萍心中的委曲与耻辱;这哭声,如倾盆大雨,荡涤着人们心中的狭隘与偏见;这哭声,如决开堤坝的涛涛洪流,翻滚着,倾泄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商厦前的广场上空回荡,回荡……

“妈!妈!快醒醒,你怎么啦?做恶梦的吧,咋哭成这样!”

李翠萍被儿子摇醒了,翻身坐起来,顺手捞过已被泪水浸湿的枕巾,擦擦满脸的泪水和满头的汗水,极不自然地笑笑,问:“几点了?你爸呢?”

“快十二点了。我爸不是上班去了嘛!你到底是咋了?”儿子不解地问。

“做了个梦,好可怕。你复习完了吧,快睡去吧。”李翠萍说。

看到儿子走了出去,李翠萍才想起了刚才的梦,真是挺可怕的。可怎么回忆,也总是说不清楚的零碎片断,连接不起来。好像是出去旅游,好像是买了个挺贵的包包,好像是一家人走散了,好像还领了个四五岁的小丫头……奇怪了,从哪儿冒出个女儿来?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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