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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之力的衰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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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脉之力的衰变

——《土司和他的子孙们》阅读札记

何其刚

时下文坛,有关边地的长篇小说吃香,《额尔古纳河右岸》《空山》《藏獒》等莫不一时纸贵。长篇小说《土司和他的子孙们》(阿寅著)虽也是描写边地人物的著作,但却独标一帜,颇堪研读。

1、锁南普:“女人毕竟不是填肚子的糌粑,而是上苍制造的美丽陷阱,专意猎取像他这样恣意狂妄、不知节制的男人”。

《土司和他的子孙们》以锁南普土司为出场人物。锁南普土司生活在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过渡地带的积石山一带,在明清之际,他是草原的骄子。作为天恩眷顾的强者,锁南普继承了父辈的领地,有自己的成群牛羊,温顺的管家和花瓶一般的妻妾,享受着奴隶们敬畏的目光,怀揣着自我尊大的理想。如果锁南普不是男性荷尔蒙分泌过剩,他的日子本来可以一直逍遥下去,直到所在的时代崩溃。只不过他是锁南普,张扬的气概,是他命定的劫数化身。在一次争夺女人的土司之战中,锁南普败北,领地、牛羊、奴隶,一切转眼风逝,只落得个只身匹马逃亡汉地的下场。在汉地,锁南普依旧是高调行事,不但强行融入汉民圈子,而且开辟土地,生养儿女,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精神印记——一座供奉藏地巨石的大碉,那白色巨石自悬崖坠下,阻断了追兵,救了锁南普的命。锁南普和他的雪鬃马度过了数十年汉地岁月,在最后一次驰骋之后,终于归墟,身后还有祠堂香火祭祀着他不屈的魂灵。

锁南普的眼里,没有天,没有地,没有人间大法,也没有清规戒律,他的哲学,只有蓬勃,只有无尽的张扬,凡我所欲,皆可行之。即便跌倒,也没有怨悔,有的,只是重新站起的不死精神和行动力。他是“番子”,野蛮而率真,傲慢而刚强,冷酷而自恋,他是赤裸的,原始的,未必是好人,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真人”,原汁原味的“初民”。

2、王烧子:我祖父和我祖母成亲后,很快,在庄外传出一句话来:西番庄里没大小,公公夹着儿媳妇跑。

如果说锁南普命运逆转的契机是美女,那么,左右王烧子命运的因缘却是蛊惑。作为锁南普的嫡系孙辈,按农村说法,王烧子也算是个“胎里富”。承着祖先锁南普的余荫,他有着吃穿不愁的日子。也许锁南普冲动的血脉在短暂的蛰伏之后,出现在了王烧子身上,王烧子听了他人言语赌起博来。赌博场上骰子诡异地翻动,众人以有心算无心,逼得王烧子“精尻子坐铡刀”,一宝输去祖宅,也输掉了在庄上生存的根基。然而王烧子不悔,三天后鹰鹫般向着州城飞去。数年后,王烧子归来,骑走骡,挎火枪,俨然已是民国“衙门爷”。“衙门爷”抖起来了,他不但把自己的新宅建在全庄子的风水之脉上,保持俯瞰全庄的姿态,还武力争水,偷种大烟,耍手段娶得本家儿媳做妻子,“做下戳破脸的事”却沾沾自喜。更甚者,他依靠衙门反咬他人,致死人命。王烧子的传奇,止步于改朝换代的枪声,一强者之血归于黄土

作为锁南普后人,王烧子保持了祖先强势高调的作风,发扬了祖先百无禁忌的精神,所不同者,是比起锁南普来,王烧子懂得借势行事,懂得威逼利诱,懂得多方布局。王烧子兴,是因为身后有衙门,手中有火枪;王烧子亡,是因为衙门易帜,火枪易手。在王烧子的命运里,个人的作用不断缩减,时代的力量越加显现。天高皇帝远,独属于锁南普而于王烧子不再。在风起云涌的天空下,王烧子时代的个人气场愈见弱小。锁南普的血脉,在蜕化。

3、鲁丹巴:“罪孽呀,罪孽。”卓玛被打死的当天夜里,我大伯偷偷上山,找到卓玛的尸首,背到昂欠后面卓玛给他唱“花儿”的山坡上悄悄埋了。

王烧子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我”(王世文)的伯父,后来的鲁丹巴活佛;一个是“我”的父亲贡布。“我”的伯父本来是奶奶前夫的儿子,应该和“我”平辈,但由于祖母“升级”的缘故,成了“我”的伯父。这鲁丹巴和贡布的一代,是饱受磨难的一代。对鲁丹巴而言,乱伦阴影下的童年使他羞辱,青壮年时期的动乱又使他遭受信仰毁灭的打击。他也曾有机会获得爱情,但在教规和世俗舆论的压力下,或者说在他不得已封闭的内心面前,毁灭了。鲁丹巴作为转世的活佛,他选择了自毁阳根的极端方式回避爱情,又选择了抱石沉塘的决绝方式保全尊严。当人世上遭受屈辱,鲁丹巴可以逃往宗教,当宗教也被肢解,鲁丹巴只能在虚无藏身。他是懦怯的,就连言语也是不多,但他够狠,有奈何之剑能够斩断尘缘。他的一生,与其说是悲剧,何如说是抗争,只是这抗争,在时代洪流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至于贡布,“我”的父亲,以及母亲,大半生生活在政治高压之下,宰杀伤病的家猪要受批斗游街,玩社火也因曾经的“帽子”被踢出队伍。他们所仅存的自由,是不计报酬的劳动,能够展望的未来,也唯有儿子的未来。他们的一生,大块面是灰色调,也唯有人生晚年有一抹亮色。在经历了辛辛苦苦承包养育的花椒林被极左余毒铲除的心酸后,贡布还能从众人利益出发,毅然当起一社之长,为了兴修水利,他不惜当众向当年锁南普招惹过的李家庄人下跪。这,虽然显示着锁南普还有血脉流传,但未尝不是灭绝前的回光返照。

作为对比,锁南普的另一支子孙,王世红、王少红父子一系,可谓是风光有年。他们以阴毒传家,靠整人起家,随风向改换嘴脸。这些人,作者并不想多写,指出他们是锁南普血脉的异化,也就够了。作家是悲观的,他写出了许多人的不幸,不仅有锁南普的,王烧子的,鲁丹巴以及贡布的,也包括祖母被礼教逼迫离家出走、又被不明真相的“土匪”旧情人毁容的悲哀,也包括扎西与葱花忘年恋天人永隔的痛苦,但作家还没有绝望,至少,他写出了“坏人”的没落,更有“我”的警世思考。

    4王世文:我满怀神圣的情感,再次走过去,想重新认识一下我的失之交臂的祖先

“我”,王世文,是贯穿全书的线索人物。出生在地主家庭的王世文,怀有天真浪漫的诗人情怀。当他睁大纯洁的双眼望向世道,如同神灵的镜子,照见了一方的践踏和侮辱,另一方的破灭与丧失。而老天把这真假善恶美丑的交战,同样地加诸其身。王世文青梅竹马的少年玩伴、朦胧爱情的唤醒者英子,作为被下放走资派的女儿,父亲被无辜炸死,母亲被当权者威逼凌辱,自己被蒙骗,被始乱终弃;王世文尊敬的老师,为势所逼,死的死,发配的发配;王世文命中的异数——王世红家的脱离者王少卫,也被背负的家族罪恶折磨致死……王世文赖以为生的民办教师身份,也是父亲出卖尊严和英子出卖感情换来。王世文想不通,或者想通了不敢承认,他的世界没有令灵魂宽松的所在。他逃婚,买醉,以幻想的诗意寄情,最终精神世界破裂,患上昏厥症。相较于祖上,王世文只在内心里行动,毫无外在的霸气。可以说,锁南普的血脉,到他一代消失殆尽。在小说末尾,作家为王世文安排了一次纯精神的转世,那是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来自另一世的呼唤:“快来吧,孩子,要不就来不及了”!

土司和他的子孙们,是流动的群像,自锁南普始,以王世文终,血脉中的人性之力渐次消减,而代之以压抑、异化、虚无,以及政治元素的替换和反客为主。这是作家思想所在,作品三昧所寄。至于那些诗意、象征、边地文化色彩,不过是作家创作时灵力外放的焰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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