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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咪山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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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咪山纪行
  
  
  
  自1970年到刘家峡工作,算来已有38个春秋,这对人生而言,绝非短暂。38年了,竟然第一次去亲历这样一个遐迩闻名,却近在咫尺的名胜古迹,连自己都难以解释。想起来,对这方土地,是何等的漠然寡淡!
  要去吧咪山的机船,在霏霏细雨中解缆起航了。
  天气阴霾湿冷。人们在登船寻座的骚动后,渐渐安静了下来,纷纷挤在两个不大的船舱里。相对而座的,大多都是熟人,彼此随意地望上一眼,很少说话。没有挤到舱里的几位朋友,在露天甲板上无奈地忍受着河面上的冷风湿雨,面色青青的,或坐或立,紧缩着臂膀,懒散地朝四处张望……。
  这天是公元2008年10月7日,农历戊子年九月初九。“2008‘永生杯’中国甘肃黄河三峡吧咪山重阳登山节”活动,将要借着这个传统的吧咪山庙会,在这里举行。
  
  一
  10月,应该是秋高气爽、阳光和煦的时节,传统上,重阳节是要扶老携幼、登山饮菊花酒的呀……这鬼天气!我在心里这样嘟囔着。渐渐地,夹在左右躯体温暖中的我,迷迷糊糊地丢上了盹儿。
  ——大雪飞飞扬扬,下个不停。藏歇在窗外屋檐上撑出的一层包谷秆子里的家雀,全然收住了往日黄昏初夜里的喧嚣,个个嘟噜成一团毛蛋蛋,一动不动。我和佛家宝,偎在他家的堂屋大热炕上,借着窗外将黑未黑的天光,凑在一方小炕桌上,摩画《三国演义》连环画里的吕布。我画,他看。佛家宝的奶奶捣着一双小脚,颤巍巍端着昏暗如豆的煤油灯盏,摸摸索索用膝盖上了炕。我们不画了,出神地望着奶奶纳鞋底,听他断断续续的说故经。锥尖在花白稀疏的发根里捋了两下,朝着褙子沓成的大鞋底上扎去。哧——哧——细麻绳从锥眼里抽出,绕在锥把上用力拽定:“金花娘娘,三更半夜地在山里跑啊跑,跑啊跑,线陀螺上的毛线冁完了!眼看后头的人追上来了,金花一股敦坐在地上,插定火棍,豁开肚子把肠子弥到毛线上翻身再跑……”
  我从如梦的回忆中惊脱,打了一个激灵!抬眼望去,船,已经向东折入了茅龙峡口。
  “一艇风驰过洮口,千岩壁立疑巫峡”。这是1971年,郭沫若先生陪同当时的柬埔寨首相宾努夫妇一行,乘船驶过洮河口时,即景口占《满江红》中的两句,至今广为传颂,成为佳话。我每次从水路去炳灵寺,总向客人指着洮黄交汇的“二龙戏珠”的地方,绘声绘色的卖弄郭老的那两句词。现在想起来,真是滑稽可笑,令人汗颜:你连茅龙峡口未入半寸,还夸夸其谈地用郭老的词句谈论洮河峡口呢!
  无论洮河,还是郭沫若,都是伟大的。
  一条再小的河流,它们都是大自然的杰作。从源头汇集涓涓细流,穿山破岭,义无反顾,一路壮大,一路走来,就有了了不起的震撼和伟大;它们又是真正地不亢不卑,不屈不挠,不懈不怠,天荒地老地与时间并行了亿万年。我们算得了什么?!
  郭老借用伟大的三峡,浪漫地赋予洮河入黄的峡口以新的伟大,郭沫若当然也是伟大的。
  老子真是独具慧眼的圣人盛德。他的《道德经》,隔了几千年,还是那么的深奥隽永:“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此话虽以水德喻圣人,但重要的是,首先水要有德啊。
  洮河不也是这样的吗?!
  茅龙峡是洮河的归宿,也是洮河的新生。窄窄弯弯平缓幽静的河面,夹在万丈悬壁的缝隙里,于是,天上也就有了苍穹里的另一条洮河。它们,一个在地,一个在天,相互映照,不弃不离,在茅龙峡结伴而行,行出了最后一段热烈的山川诗意,行出了最后一段精彩的天地恋情。于是,洮河也就辉辉煌煌地完成了称之为“洮河”的使命,款款融入了黄河的血脉,将自己“消解”得无影无踪,同黄河一道去映证“海纳百川”的另一种归宿。
  在终结中开始,在开始中终结,这,不仅仅是洮河的逻辑吧!
  那末,昔日惊涛拍岸、激浪滔天、一任狂放、直冲黄河怀抱的豪野之气哪里去了?一腔花儿朝山吼、撑着木筏耍浪尖、豁出生死闯峡口的筏子客哪里去了?咬定青山不放松、郁郁葱葱傲风雪的林海松涛哪里去了?矫健敏捷、飞走绝壁的青羊哪里去了?咆哮山河、声震峡谷的金钱豹哪里去了!香子呢?苍鹰呢?鹞子呢?……?我在眼前山重水复的画面流变中,用影影绰绰的一串傻问题,与自己的内心对话。
  高峡平湖,黄河大长了气度。一个140平方公里刘家峡水库,以父亲般的肚量涵蕴了洮河之子的狂躁,以母亲般的胸怀宽容了洮河之子的乖戾。
  别的答案似有似无,在我心中并不确切。
  然而,有一种答案是确切的:它们统统皈依了历史,一切了无踪影。
  
  二
  “呜——呜呜”。在一条山路插入河水的地方,船靠岸了。
  岸上早有组织者登在高处,大声召集参加登山的人们开始比赛;另有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满面堆笑地疏导书画摄影诗文家们先行。
  我身负30多斤的摄影器材捷足先登,首先踏上了通往池庙的漫上坡山路。大约三公里的行程,身负重物实在不易。行程将近一半的时候,我已是气喘如牛,大汗淋漓。我截住一辆卷着黑烟的“三马子”(一种柴油引擎的农用三轮车),招呼身边同行的一位慈目善眉的小脚“嘛呢奶奶”(信仰佛道的老太太)一同上车时,却遭到了她的拒绝。她扶着一根曲瘤拐弯,显然很有了些年头的拐棍,望着崎岖坎坷的石砂路面,头也不抬地说:“要对金花娘娘诚心是,就得沟沟岔岔里一步一步的个家走哩,走的越远是越好啊。”这位慈祥的老奶奶,明净而虔诚,实在令人佩服。我不由地思念起远在酒泉故乡的老母。
  妈妈,你还好吗?
  我不是虔诚的宗教信徒,可我是一个尊敬文化、易受感染的人。我挥挥手,让停在路边的三马子走了。
  是啊,早先也听说过,善男信女们三天五日、甚至十天垒月地从远在百里外的兰州,或者更远的什么地方,跋山涉水,徒步到这偏安深山一隅的吧咪山池庙敬香朝拜的故事。那些虔诚的信众里,多半是裹着三寸金莲的奶奶们。
  仙姑与奶奶,一个在神界,一个在人间。世俗与神圣,向来是不能直接对接的,中间总要借助一些什么神秘的媒介,才能把两头的线索拴系在一起。
  可是,金花娘娘似乎是一个例外。她,与其说是神,倒不如说是人;与其说是神圣的,倒不如说是世俗的。尤其在女性间,她的人间亲和力,简直脱去了一切神的意味。明朝的、清朝的、民国的,以及现代的奶奶媳妇姑娘们,一代又一代,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心平气和而又义无反顾地挎上盛满香纸蜡烛,供馍瓜果的栲栳、提篮,从四山八乡的清风里走来,从市井街肆的喧嚣中脱身,朝着一个清静的地方,去探望远在明朝的金花老姑奶奶。说说人世间生活的种种境遇和辛酸,诉诉只有女人心底才有的那种微妙敏感的苦衷,祈求娘娘护佑与宽慰。
  我想,如此的神人关系,恐怕在金花的传奇身世中,也是可以窥见缘由的吧。
  明朝洪武二十二年农历七月初七日晚,在兰州井儿街的一间房舍里,一个女婴呱呱坠地。父亲金应龙望着妻子方氏,指着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女儿说,就叫金花吧。金花三岁时,即端庄聪慧,不荤不帛,尽显仙风秀骨。四岁开始捻麻纺线,好读经文,孝顺父母。年将及笄,父母将金花许配给了兰州南山大马莲滩王家庄华岭子村的农民王尕福子。金花却不愿意这们亲事。永乐三年,金花刚满17岁。笠日清晨,在一片唢呐声中,他就要成为一个自己并不爱的陌生人的新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在那个时候是必须服从的。然而,刚烈的金花决意以逃婚抗命。于是,当夜亥时,一手持火棍,一手拿麻线,将麻线头系在灶龛,趁黑夜西逃。从下西园起,拜别舅舅,沿晏家坪、摸石湾、泉神庙一路行到神树岘,此时奉母命追寻的哥哥赶到,劝妹妹回家,妹妹却决然地说了一些“慈航分形,已成正果,普渡众生,决不后退”之类的话,以表心愿铁定。哥哥明知事已无可挽回,仍以为难的口吻试探:“你若真的成仙,可与我当面显个灵?”,金花随手将烧火棍插于道旁巨石之上,火棍瞬间生枝吐叶,变成了一颗枝繁叶茂的青松。哥哥只好长叹而归。金花继续西行,又经蒲家沟、小干沟梁、格水岭、歇马殿、黑山顶、直达浪头山。站在浪头山上,但见吧咪山峭峻如削,山林茂密,洮水滚滚,清泉淙淙,彩蝶翩跹,飞鸟夺林,正是我金花的归宿之地。四月初八,金花跃入无影洞,羽化成仙了。
  金花娘娘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官方的,民间的,不下十几种。这样的一个个看似亦真亦幻,亦俗亦神,亦苦亦甜,亦悲亦喜的传奇故事中,我更喜欢的,是那些民间的。在上面的这段故事里,让我感动的,是那饱含世俗残酷和悲戚的人生情感。
  成仙了,是金花现实悲剧人生的理想人文结局,是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人们,对残酷生活的精神幻化,是欲坍之梁的支撑,是张弓之弦的缓驰,是对金花的同情与褒赞,更是对金花的钦佩和敬重。
  在这些故事里,文化往往被割裂,而又被弥合。割裂的是天人逻辑,弥合的是真善美。不伦不类中,却隐隐泄露出残酷现实与良好祈愿的文化对接。那么,这个金花的故事,还算是美的吧。是属于悲美的那一种。
  给一个如此了结了自己的金花,修一座庙是应该的,因此,就有明朝成化四年的吧咪山池庙滥觞。让无数个艰辛活着的金花,到这个庙里来祈愿诉求,更是人道的,因此,自明以降朝拜者不绝于道。
  
  三
  自古寺庙无坦途,深山垴里有梵音。
  由河边通往池庙的道路并不十分难走,显然是近几年修通的一条新路。过去通往池庙的所谓的路,其实只不过是一条条缘沟沿岭,荆棘密生的羊肠小道罢了。当年朝拜者就是从这样的路上进来的,其艰辛执著可想而知。
  疲惫不堪的路人,往往脚在下面彳亍,头却时时朝前路探望总是难以到达的终点。行到此时,那位“嘛呢奶奶”的话,就有了更深切的意味。
  峻岭横亘,三面围合,前面已是山垴,应该是到了。等到近前才发现,这路往左一闪,还是照样的沟岔。出了左拐的沟岔,眼前便豁然开朗,一座被山坡遮去一半的山门告诉我,这应该是池庙了。后来才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那个山坡,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玉兔岭。呵呵,略微好一点的山水,一经文化浸染,那就更显其美了。
  三公里的路程,竟是如此的遥远!它一头接着河川,一头连着寺庙,一头通往历史,一头牵着现实。象一根压弯了的扁担,肩负着过于沉重的积淀。
  进了山门,便是吧咪山道观群落。略略登高一望,格局历历在目。以吧咪山主峰为靠,山形由高向低,渐次形成一个箕形。池庙背东北而面西南,正好坐落在三面合围的一片斜坡谷地上。谷地两侧的山岭,分别在地理上延伸为左右屏障,而在文化上,则演绎为“左狮右象把门”之说。那个颇具美名的玉兔岭呢,只好沿沟而下,再给池庙远远挡成一扇屏风。似乎在说:狮象大哥,兔小弟我,在前挡护了。
  
  四
  尽管天气不合于拍照,但我还是继续登高,爬上了左侧的“狮”背,用我心爱的现代化相机框住了古老池庙的新容颜。
  留下吧咪的影,我便坐在“狮”背上又遐想起“吧咪”的名来。
  ……赤日炎炎,天象大旱,四山焦颓,柳树生烟,衰草枯萎,田野荒芜。烈日下,一只红嘴赤爪的玄鸟,扑扇着无声的羽翅,轻飘飘地划过天空,象一支纸鸢。
  “嘎——”,这是塔什哱啰村口一棵千年老榆上传来的声音。四个饥汉抬着门板上的一个饿死鬼,朝后山沟走去,除了跟在亡人后面的女人孩子的泣泣咽咽,这世界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了,静得让人心慌。
  夜幕降临了,饿得只剩下一幅骨头架子的人们,索性把自己搁在炕上,张着枯瘪的嘴,等待阎王爷的安排。
  “轰隆隆——轰隆隆——”,一声接一声的闷雷骤然响起,打破了黑夜的死寂。暑气中透来阵阵凉意,洒洒甘露从天而降,滋润着焦渴的大地,浇灭了吧咪山的火气,抚慰着绝望的心灵,燃起了生的希望。
  天亮了,人们出门一看,嚯!满目苍翠,遍山长满了吧糜。
  这野糜,拯救了这方焦土上的一切生灵。这是金华娘娘呼风唤雨普度众生啊……
  关于吧咪山名字的由来,传说不止一种。现在的“吧咪”二字,其实是一个标音的叫法,从中已经看不出山名的意由来。
  其中,“吧糜”的传说最为奇绝。
  那么,“叭咪”呢?这是一段关于六字真言的故事。
  吧咪山自明以来,五百多年佛道居山,成为闻名陇中的仙佛净土。古刹里,梵音道经庄严;幽谷中,晨钟暮鼓回响。最契合这座宗教名山文化意蕴的称谓,莫过于“叭咪”二字了。
  还有,据说吧咪是梵语译音,是“莲花”的意思。哦,是的,菩萨跏趺而坐的不正是莲台吗!
  对于“吧咪”的名,我甚至于还作过这样的猜想:吧咪山地区,无论从哪方面看,似乎总是带有暧昧的边缘色彩。在历史建制沿革上,它曾属皋兰治辖,1958年,又划归临夏永靖。从民族成分上看,兰州是汉族地区,河州则是以回民为主的少数民族地区;而永靖,以河为界,也有类似的情况。在文化上,甚至可以说,以临夏境内洮黄一线为界,河东北为汉族文化区,河西南为少数民族文化区。从地理上看,包括永靖在内的临夏地区,正好处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从历史政治上看,它又是中原和西域的交界地带。一会儿归入中原汉族政权,一会儿又纳入某个少数民族政权的统治之下。
  永靖,无论地域,还是文化,还是民族,都带有明显的边缘性质。这确乎是事实。
  邻近的地区,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地名。东乡的免古池、考勒、那勒斯暂且不说,这是萨马尔汗的移民后裔的地名,学者自有言之凿凿的考订。
  可是永靖的诸如“哒什哱啰”一类的地名,却是让人听了蹊跷。幸得《吧咪山志》一本,翻开一看,原来如此:“据光绪十八年《重修皋兰县志》记述:‘哒什哱啰地名也,谨按钦定元史国语解,达实唐古特语志祥也;又岭名孛罗,蒙古语青色也’”。
  哦,哒什哱啰,原来是“番语”,就是“志祥的青山”啊。
  那么“吧咪”,这样一个标音的地名,是否也可以得到一个类似“哒什哱啰”的解释呢?我虽然不敢妄加断言,但做一点大胆的猜想,似乎也不算太过分。因为,哒什哱啰和吧咪山就在一起,甚至于说不清谁包含着谁,而且,类似的地名在这块土地上,还不至于是哒什哱啰一个呢。
  如此说来,这吧咪山的地名,是否有点乱了?乱得不知所从?擦表一看,是乱了:吧糜、叭咪、吧咪,到底如何归定?实际上,这正好反映了吧咪山人文精神的丰富积淀和多彩体征。
  看来,在并非单一的传奇名源里,我们强拉硬拽地随意堵定任何一个,都是对吧咪山文化的一种斩断,一种偏狭,一种抹煞,一种粗疏。这也是对历史的强制和蛮横。
  吧咪山名的流变,由一个个具体传说‖事‖件‖而生发的具体表意名称,最后演变为抽象的标音名称,这是历史的择定。自然演进的历史本身,往往就是选择历史演进结果的唯一主人,这一主人的选定,无疑是最权威的选定;这一主人选定的结果,也无疑是最合理的结果。
  在“吧咪”的音调中,包囊一切属于吧咪的故事,表虚而体实,宽容而大度。
  惟其“吧咪”,别无择定。
  
  “哐——哐——哐——”我从钟声的里回过神来。这钟声,浑厚空灵,悠远辽阔。
  这钟声,是“吧咪”的悠悠山魂,是万里惊雷的隆隆回声,是六字真言的袅袅余韵。
  唵嘛呢叭咪口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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